从一开始，得克萨斯州总检察长肯·帕克斯顿(Ken Paxton)弹劾案的法庭戏剧就集中在双方请来的传奇休斯敦律师之间的对抗上。
站在帕克斯顿一边的是托尼·巴兹比(Tony Buzbee)，他是一位皮肤黝黑的演说家，曾是休斯顿市长候选人，曾成功地为德克萨斯州前州长里克·佩里(Rick Perry)辩护，反对滥用职权的指控。
众议院弹劾案的负责人也不甘落后，带来了他们自己的大人物:迪克·德格林(Dick DeGuerin)，他的客户名单上包括韦科邪教领袖大卫·考雷什(David Koresh)，以及拉什蒂·哈丁(Rusty Hardin)，他是罗杰·克莱门斯(Roger Clemens)和斯科特·皮蓬(Scottie Pippen)等受到刑事指控的运动员的辩护人。
几天来，这些知名律师的声音在德克萨斯州参议院高耸的会议厅中回响，突显了此案的不同寻常之处。弹劾审判预计将在本周末结束，这是一个多世纪以来德克萨斯州首次对全州官员进行弹劾审判，它已经成为共和党内部不断加深的裂痕的一个展示，无论是在该州还是在全国范围内。
审判的头几天，81岁的哈丁和55岁的巴兹比在证据和哗众取宠的指控上发生了冲突。巴兹比咄咄逼人的盘问似乎让控方的第一位证人感到不安。
“他在打听道听途说，”哈丁在谈到巴兹比时说，他在座位上表示反对，面带微笑。“这一定是一个有效的反对意见——在我讲话的时候，他说了30次。”
“我不知道你的反对意见是什么，”巴兹比回答道，他在讲台上挪动着身体，双臂交叉。
哈丁大声笑了起来。
“先生们，让我们继续吧，”主持弹劾审判的副州长丹·帕特里克(Dan Patrick)说。
这两位律师之前也有过交锋，最著名的是针对前休斯顿德州人队(Houston Texans)四分卫德肖恩·沃森(Deshaun Watson)的性侵犯指控，哈丁为沃森辩护，巴兹比则代表原告。此案最终达成和解，沃森的足球生涯得以恢复。
这两位律师的风格截然不同。巴兹比的头发梳得很紧，他自豪地称自己是“鲨鱼”，偶尔也会竞选公职，包括在弹劾审判期间:在被任命为帕克斯顿的法律团队成员后，他宣布将在11月的选举中竞选休斯顿市议会(Houston City Council)。在审判前几天，巴兹比还宣布推出一项业务，销售一种名为HoBuzz的大麻衍生苏打水产品。
哈丁较为低调的风格尝试了《德州月刊》(Texas Monthly)曾经所说的“经过实践的非正式”，目的是让陪审团感到尽可能舒适。在法庭上，他喜欢穿棕褐色西装，而不是海军蓝或灰色，他的开场陈述往往很简短。
“如果你要让12个人做一个痛苦的决定，不要在你做决定的时候让他们痛苦，”他在2002年接受该杂志采访时表示。
相比之下，曾在休斯顿当过检察官的哈丁以咄咄逼人而闻名，这为他赢得了“牛头犬”(Bulldog)的绰号，并迫使《花花公子》(Playboy)前模特安娜·妮可·史密斯(Anna Nicole Smith)在2001年为争夺亡夫的遗产而进行的一场法庭诉讼中，在为期六天的作证期间猛烈抨击哈丁。哈丁先生是地产公司的代表。
“去你的，拉什蒂，”史密斯在证人席上对他说，当时他暗示她的眼泪是表演课的结果。哈丁说，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迎接他的总是有人开玩笑地喊出这句话。
在帕克斯顿案的审判开始时，哈丁似乎坚持了自己久经考验的真实做法，在第一批证人出庭作证时语气平静。他没有发表检方的开庭陈述，而是由众议院弹劾管理委员会主席、众议员安德鲁·穆尔(Andrew Murr)发表的。穆尔的发言时间远远少于规定的60分钟。
巴兹比在为辩方做的开场陈述中抨击了这一程序，并质疑聚集在一起担任陪审团的州参议员的动机。
“案件应该只根据证据来决定，”巴兹比说。“但我确实怀疑，我们真的会得到公平的审判吗?”你已经决定了吗，是基于政治上的权宜之计，还是对你个人最有利?”
后来，巴兹比对第一个证人杰夫·马特尔(Jeff Mateer)进行了激烈的盘问。马特尔曾是帕克斯顿的高级助手，他认为自己的老板有潜在的犯罪行为，并在2020年向联邦调查局提出了这些担忧。在证人席上待了几个小时后，马特尔一度变得焦躁不安。
“我知道你很兴奋，让我说完，”巴兹比说。“别紧张。”
“你在试图歪曲事实，”马特尔说。
巴兹比讽刺地说，“让我们说清楚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一个忠诚的仆人，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哈丁反对说，巴兹比在提问时“取笑证人”，并指责他在为自己的辩护插播“广告”。
“还是那句话，让我们继续吧，”帕特里克说。
周一，巴兹比承担了交叉盘问的职责，对帕克斯顿的婚外情以及帕克斯顿试图向工作人员和州参议员妻子安吉拉(Angela)隐瞒这段婚外情的首次长时间证词轻描淡写。帕克斯顿正在旁听弹劾审判，但不被允许参加审议。
这桩婚外情在司法部长办公室引起了明显的警觉，帕克斯顿的幕僚长凯瑟琳·明特·卡里(Katherine Minter Cary)说，她曾警告帕克斯顿，这可能会让他容易受到贿赂。在周一的证词中，凯里描述了2018年在帕克斯顿竞选总部的一次会面，当时司法部长为此事道歉，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帕克斯顿哭了。“我为她心碎了，”凯里说。那年晚些时候，帕克斯顿赢得了连任。
其中一项弹劾条款指控帕克斯顿滥用职权，为奥斯汀房地产开发商内特·保罗(Nate Paul)谋利。检察官表示，保罗在帮助帕克斯顿处理这段婚外情，他们表示，在2018年道歉后，这段婚外情仍在继续。
巴兹比对此不屑一顾。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弹劾奥斯汀这里所有有婚外情的人，”他说。“我们会在接下来的100年里弹劾总统，不是吗?”
即使其他律师接受质询，法律和德州历史的分量仍然存在。在周五的某一时刻，两名进行询问的律师——德格林先生和在另一起刑事案件中代表帕克斯顿先生的休斯敦律师丹·科格德尔——以及作证的证人，帕克斯顿先生办公室的前执法主任大卫·麦克斯韦尔，都以某种方式参与了韦科围攻事件。
“这是庭审律师的超级碗，”周一坐在旁听席的理查德·利奇(Richard Leach)在谈到弹劾审判时说。他和他的妻子格洛丽亚·坎图·明尼克(Gloria Cantu Minnick)都是律师，他们从休斯顿驱车前来观看庭审，渴望看到该州一些最知名的法律实力得到展示。
巴兹比先生和哈丁先生代表着德州不同世代的律师。他们都是退伍军人，但他们在不同的时代服役:哈丁在越南担任陆军上尉，布兹比在波斯湾和索马里担任海军陆战队步兵军官。
其他观看审判的德克萨斯州律师对他们的成功表示钦佩，同时注意到他们不同的风格。
能源公司的辩护律师肯尼斯·泰凯尔(Kenneth Tekell)说，哈丁是“老派的”，“更直截了当”，而巴兹比则倾向于表现出“浮夸和华丽”。“线条里面有生锈的油漆，”他补充说。“蜂蜂到处画画。他试图变得更丰富多彩。”
哈丁曾在哈里斯县(Harris County)担任检察官15年，之后开始私人执业。他曾为许多著名运动员赢得了有利的判决。克莱门斯曾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投手，他被指控妨碍司法公正，并向国会撒谎，否认自己使用了提高成绩的药物。
巴兹比最著名的胜利之一是他成功地为佩里辩护，佩里最终洗脱了滥用州长职权的指控。另一位知名客户是歌手吉米•巴菲特(Jimmy Buffett)，近20年前，巴兹比在一起商标纠纷中成功代理了他。
“巴兹比是一位非常聪明、有进取心的律师，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跻身高层，或者至少是他自认为的高层，”76岁的鲍勃·麦金太尔(Bob McIntyre)说。麦金太尔是哈丁的密友，在休斯顿当了50年律师。
不过，巴兹比在积极辩护方面的天赋，可能导致了这位副州长决定在弹劾审判之前和期间发布禁言令。在被任命为帕克斯顿的律师后不久的新闻发布会上，巴兹比抨击弹劾指控是“一派胡言”。
哈丁和巴兹比都没有同意为本文接受采访的请求，不过，如果从过去的经验来看，他们可能会愿意接受采访。
j·大卫·古德曼是休斯敦分社社长，负责报道德克萨斯州。自2012年以来，他一直为时报撰写有关政府、刑事司法和金钱在政治中的作用的文章。更多关于j·大卫·古德曼的报道
